Mr.逸先生

下城区捡垃圾属鼠。
天火厨,天红天激推。

【拿战/拉拿】举棋不定

【三十天写作挑战Day1:请以印象重写一遍过去的黑历史。】
【原题为“残局”。原文不再放出,要脸x(因为原文已经黑历史到令臣下不忍直视的程度了QAQ)】
【一篇非常普通的为跨年而投喂的回忆杀,没什么特别之处x西皮向如题,让·拉纳×拿破仑·波拿巴。】
【太久没再吃到其他文手产的拉拿的粮食了,于是大义凛然(?)地决定给自己煨锅清汤补补身子。可别饿死了x自己站的冷cp,自割腿肉已成常态x】
 
 
 
【0】
 
黑夜中涌动着的不安情绪就像是汹涌的暗流,冲撞海岸的礁石。在长年累月的冲击下就连坚固冰冷的礁石都有所触痛,而异动的情绪终于冲破躯壳在空气中蔓延尝试着在孤岛上生长。
 
梦境中的自己似乎已然不再是那个使普奥称臣、令沙俄俯首的一代霸主,他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知所措,攥着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冰凉的手指吐不出任何字眼。
自己眼前被血水浸透的土壤正散发出刺鼻的异味,而在自己的视野所能及到的最远处,阴郁的湿重的阴云已将天空中的最后一点光芒吞噬殆尽。视野所企及之处没有一处是明丽的景象。
血液滴落在地面上所发出一声声滴答的声响掩过了呼吸声,眼泪落下之后像油一样浮在了血液的表面,想要融入其中却被狠狠排斥。
在鲜血的“滴答”声中他听到了那个人的低语:
“你马上就会失去你最好的朋友了。我知道。”
“不,你不会。”他想稳住自己的情绪以果决并且镇定的语气下达命令,只是话语中不自觉的颤抖在此时适时地出卖了他的感情。
他跪在原地,任凭那个人的鲜血染红自己的马裤。
那一天他哭得像个孩子。此生为数不多的与眼泪的邂逅在他的世界里下了一场豪雨,并在水雾朦胧之时掳走了他的故友。
 
他侧耳倾听着表针走动的“滴答”声,像多年来倾听每日敲响的钟声时那样专注到几近虔诚。时间前行时的滴答作响又让他忆起了那一段难以释怀的记忆。
在多年之后,在他孑身一人坐在餐桌的一角饮着一杯热水的时刻,失去故友的悲伤终于凶狠地将他从中贯穿。
 
【1】
 
他注视着棋盘。
 
黑色的“王”表面像是裹上了一层重色的油,颜色黯淡显得灰头土脸。
没有了光的照耀,象牙制的棋子好像已经闪烁不出以往的圆润的光华了。让·拉纳不禁如是想道。
他说不清也不屑于去解释究竟是客观事实如此,还是过于沉闷且死寂的气氛导致他诞生了烦躁不满的情绪,因而视力上有了偏差。他已坐在那人的对面注视了棋盘已久,而那人却始终垂首不言——难得单独相处一次而又彼此尴尬,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竟沦落至此?
思考着这样的问题,让·拉纳不觉有些烦躁。
 
突然,他感到背后有一阵冷风叩开了窗,冷风直灌进屋来。
这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啧,冷死了,这鬼天气。”
他终于忍不住打破这该死的沉默,挑起了一个不怎么友善的开头作为对话的起始点。
而拿破仑·波拿巴依旧没有应声。那人仅是无言地将兵在棋盘上前推一格,然后又伸手抓起了黑王。
从中酝酿出的气氛沉闷到令人尴尬。
莫名地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让·拉纳吸了吸鼻子,没再接着抱怨天气。
 
灰色的阴霾覆满天空,乌云交缠错杂犹如水中的荇藻,湿漉漉地似乎一切都沉在水中,令他有一种似是错觉又像切身体会过的熟悉感:或许仅需要再呼出一口气,就会看到自己的灵魂如水中簇拥的气泡那样飞升,而被丢弃的躯壳则坠入永眠。
熟悉,却又有微妙的不同感。此等异样的感情既萌生于这糟糕的阴天,又萌生于那个用食指和拇指反复摩挲着手中黑王棋子的科西嘉人的沉默。
他想他厌恶这样的感觉。
 
“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还不走?”
在长时间的沉默后,波拿巴突然开了口。
他以为对方在说出这样的言语时至少会在语气中带上些情感的波动,然而事实是那人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可怕。
拉纳没做出任何应答。他看着对方摇头轻声叹息,而后似是有些颓然地将黑王按在了棋盘的某一格上。
波拿巴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滚着他所无法解读出的情绪。
“听不懂我的话吗?”波拿巴又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我说,离开我。让。就现在。”
 
他一时语塞,不知自己是否该为此刻对方声音的些微颤抖而动容。
 
【2】
 
那一刻他突然忆起了那些陈年往事。在过去的过去,他们曾相谈甚欢,那人当时尚还年轻,笑容轻狂却简单。那时的记忆还未被掺杂入过多的欺瞒与野心,经过飞逝的时光的美化后就像一切故事的开端一般美好——至少相比于后来而言,的确如此。
事情总是在向前发展,像流出于指缝的细沙般无可挽回,而那个年轻的、清瘦的身影早已被岁月的车轮碾压作尘,再不会回来。
让·拉纳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一切都不比从前。
 
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3】
 
若将记忆追溯到很早以前,便不难发现,他和拿破仑·波拿巴有关的记忆起始于战争。
 
血液、伤痛以及厮杀搏斗几乎构成了他对于自己的战争生涯的全部记忆。在一次次生与死的较量中他被迫学会了忍耐,将自己对受伤与死亡的全部恐惧铸就成兵刃的锋芒,以确保自己能在战争结束后欣喜地发现自己尚未成为那些遗骸中的一员。
夜里在旧伤的疼痛下醒来的时刻,那些表面已经结痂的伤口所激起的过往疼痛的记忆却仍旧溶在血肉里,那种隐约的痛都会再一次使他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完全适应这样的生活。无论是在1792年,还是在1809年,都是如此。
 
那段时间内他身侧的战友由于种种原因换了一批又一批,不满怠战的情绪席卷了整个军营。甚至有士兵在他面前抱怨,认为若将整个军团向中心处折叠便会形成一盒闭合着的象棋棋子,否则怎么可能将那样多的士卒肆意交给任何一个蹩脚的棋手令其摆布?——哦,或许他们连做象棋棋子的资格都没有。毕竟他们的车马炮数量太过可怜,兴许还不如棋子。
他屡屡用“学会忍饥挨饿是军人的必备素质”来安抚他们,心底却同样近乎本能地厌恶着这自己受人控制的拘束感。
 
于是,在见到那位新的棋手的时刻,他索性让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倾巢而出:
“想不到连将军级的人物都会来看打仗,真是稀客。”
他对那个瘦削且矮小的新任指挥官如是说道,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言语中不屑与讽刺的味道。
“是这样吗?”那人轻声笑道,压抑的声线里好像掩藏了些许嘲弄之意。
为对方轻慢的语气所激恼,他几乎想当即发作,平抛出自己全部的负面情绪,却又被对方唇边上扬的柔和弧度无端地安抚下了暴戾的心绪,仿佛自己长久以来由时间的炭笔画成一条绵延细线的负面情绪,在此刻都已由那个人的长靴轻轻踩碎,变成了细微的片段。
那一天铅灰色顺着天际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风中翻滚着的血腥味还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在天地之间唯有那个年轻的指挥官像光源一样为充斥着死亡和麻木的世界增添光芒。那个人微笑着站在那里,灰蓝色的眼瞳里仿佛沉睡着不化的冰川,又好似翻滚着炽热的岩浆。他的笑容简单,眸色显得深沉而干净。
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让·拉纳在那一刻突然失语,再也吐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字句。
 
初次相遇显然并不似自己“记忆”之中那样美好,在多年之后他所记住的已并不是真实的画面,而是自己对那事的“印象”,这恐怕也是愚者对于已逝事物唯一的处理方式。
“意大利军团”在这一次被交付到的,是一位善于在战场上博弈的高手手中。尽管他在真实的棋盘之上表现欠佳,却没有阻碍他在战争的棋局之上成为顶级的高手。
时隔多年,他为自己的这一段记忆又增添上了一段评注。
 
微妙之中有一些事物开始变得不一样。自那一天后,他的生活就像是被泼洒上了鲜丽明亮的广告颜料的画布,突然之间有了鲜艳的颜色。
他仍然像从前一样,不要命地在前冲锋,在受伤的时候背着军医又跑回战场,不同的是在前进的道路上他感到自己的背后多了坚实的后盾作为最坚强的依靠;在养伤的时候会有人温和地问他伤好了没有;在上战场之前,那个人会说“小心点,尽量不要受伤”……突然间他活在了另一个人的目光之中,而那个人还正是曾经在代戈战役之中给了他光芒的人,这令他骄傲又欣喜。
而伤痛突然间就像消失了一样,再也没能纠缠在他的梦里。
不知不觉之中异样的感情开始在胸口处滋生。他开始像个不成熟的哭着吵着讨要糖果的小鬼一样渴求那个人的关怀与注视,他为对方每一次短暂的遗忘忽视而吃醋生闷气,又为对方每一次细微的关心而洋洋自得。
他孩子气地揣测着一切接近波拿巴的人的意图,并毫不客气地在他认为对波拿巴不怀好意的人与波拿巴走得太近时,适时地一把揽过波拿巴的肩,在那些人面前宣告自己对他的独占权——波拿巴对此总是无可奈何地笑笑,说他太不成熟。而他对此素来都是假装没听见,顺便享受一下对方帮自己理一理自己的头发或者衣襟的过程。
时间一瞬间被熬煮成了甜蜜的糖浆。
若是这样的日子能一直继续下去,倒也不错。
 
【4】
 
然而他和拿破仑·波拿巴之间的亲密关系结束得甚至比他所预想的还要早一些。凭他一贯的直线思维,他无法完全理解,那个曾经会在办公时侧耳倾听着他的东拉西扯和不知来自何处的抱怨的科西嘉青年,有朝一日会在自己来到他的身侧时,用或温和或冷厉的语气“请”他离开的行为的全部原因,他只是感觉自己被抛弃了,那个自己所热爱的人已不再需要自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吵特吵取代了往日的亲密。或许没了“年轻气盛”这样拙劣的借口,他们两个就再也没法像以前一样轻松地原谅彼此的错误。曾经吵架后的短时期冷战,突然开始在每一次大吵特吵之后往空气里散播起火药的微粒。
每一次争执都是在引爆空气中的火药微粒,令空气烧灼成一片火海。他们为战争为钱财为外交争执得不可开交,最后甚至将矛头转移到了“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信任我”“你是不是不在乎我”这样怀疑对方对自己的感情的问题之上。
来自旧伤的疼痛突然再度传来,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令人难以忍受,但是隐约的绵长的痛意还是敲打起了他的神经。脖子上受过的旧伤所带来的疼痛的记忆甚至传递到了咽喉处,那里浅浅的痛意让人像被鱼刺哽住了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摆正自己的姿态?他不懂这话的意思。因为那些虚伪的礼节而在自己的故友面前惺惺作态?真是想一想都令人恶心。
他依旧我行我素,结局是迎来对方一次又一次或刻意或无意的轻视漠视甚至遗忘。
——也许所谓“摆正自己的姿态”指的是乖乖当他的棋子,放弃那些无关的念想?这样的想法倒真是符合那个混蛋婊/子的性格。
他在驱马奔向华沙的道路上如是想。
那一瞬间,他有了一种呼吸快要停滞的窒息感。
 
拉纳并没有想到自己在华沙与拿破仑的相遇会那样尴尬。
他的一国之君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怜悯的光芒,从对方的眼睛里他捕捉到了自己现在的形象——头发蓬乱,脸上沾着的血污还未来得及擦去,由于长期的奔波劳累与伤病拖累,布满了血丝的眼睛里只盛满了深深的倦意。
就在这时对方突然伸出一只手去,扭住了他的耳朵边略微拧了拧。他皱了下眉但没挣开,迅速察觉到他的感情变化的那个人适时地脱开了手,转而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一头乱发。
“看。”波拿巴摊开手,将自己从他的头发上揪下的一片树叶示意给他看。
这样带着孩子气的恶作剧性质的行为素来是波拿巴所乐此不疲的,不同的是这一次对方并没有再露出轻松的笑容,相反,他还看到了对方轻绞的眉峰。
 
湿润的水汽氤氲在空气的触感微微发凉,缓慢地攀缘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一寸一寸,激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你的伤,好了吗?”那人突然问他,语气缓和但尾音凌厉如刀,令他怀疑自己是在审讯室被人逼问。
“……拿破仑?”
他眨着眼,没能迅速作出相应的回应。
“你不了解自己的病情吗?”波拿巴追问他。
“一点小事儿而已不算什么……”他本能地脱口而出。
“行了,别说了。”波拿巴打断了他的话头。他将眼神调开,扶了扶自己僵硬的脖颈,听到那里关节收缩碰撞发出咔咔的、在突然开始的静默之中显得异常突兀的脆响。
波拿巴轻声叹了口气,眼底的坚冰突然就融化成了温吞的河水。
“你,就在这里待着。”当对方用温和的语气道出这句话时他几乎开始怀疑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我去找医生。在我回来之前……站在这里,别动。”
他一时愣住。
他的目光追随着那人被风拂起的衣摆,直至那人的身影走入自己视觉的盲区。
 
那位棋手总是在他失望沮丧时给他一缕光芒,待到他伸手接住了那光芒想于掌心内攥紧的时刻,再将其果断撤回。就像在华沙时那样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亲密的时刻,糖粒在舌尖上化成甜蜜的汁水后是空洞的苦涩。在那之后他似乎再一次被遗忘了,这令他由衷地感到恐慌。
——若是这样的话,明明懂得那个人的野心和冷酷却又拼死效忠的自己,真的和象棋棋盘上的棋子也没什么差别。他忍不住自嘲。
 
【5】
 
某一天他再一次想起了多年前他们初次相逢的时刻。
他挥着拳头嚷嚷“当时准是你对我施了魔法老子才会有那样的错觉”,而他的一国之君对此的回应仍是冷淡的一句“既然如此讨厌我,那你不妨试着滚回家”,于是他抓抓头发,继续骂骂咧咧地去干自己的事。
 
他也不知道多年过后自己的记忆里究竟还有几分真实几分虚假,选择性地美化记忆似是为了借“过去”而否认其他的“波拿巴”:那个不近人情地赶自己走的波拿巴,刻意忽视自己的全部功劳在军报里对自己只字未提的波拿巴,再亦或是更早的时候,丢下了在埃及的士兵逃回法国后仍然不承认自己失败的事实的波拿巴……
 
“那个混蛋婊/子迟早有一天会让我们全完蛋。”他愤恨地说。
而这个超脱于棋盘之外的棋手竟是他十几年来全部的记忆。
拿破仑·波拿巴为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将自己周边的一切皆用于布局与对弈之中,该死的是,作为一枚由对方掌控的棋子,本应平静接受一切的他却拥有除忠诚或以沉默表明拒绝之外其余的欲念。
那个人待他亲密又疏离,时而温柔得暧昧也时而冷淡得陌生。在重燃希望与再次失望的反复交替之中他被迫学会了曲意逢迎,学会了在那些流亡贵族面前强压下自己的厌恶之情,挤出虚伪的笑容等等在以前的他眼里被视作做作的行为。
不变的或许仅是他仍然会大大咧咧地在平时聊家常时一把揽过那人的肩,或者时不时给那个人寄去一封信说些表白一样的真心话。
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注定了做一辈子骑士的命运。那段日子里他追随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明知难以望其项背却犹在坚持。
作为一枚棋子他愿意用自己的一生去追随那位棋手,直至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液,或直至陪着那个人一同看到最终胜利的曙光。
 
【6】
 
在感受到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液体的温度时他方才明白自己的那一夙愿只怕又是一场妄想。隐约之中他察觉到他的皇帝在哭,由于紧贴着那人的怀抱他甚至能感受到那人身躯的颤抖。
——喂……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好看。
——别哭了,周围那么多人都在看呢。
他拼命地伸出手想揽对方入怀,至少想要抹去对方的眼泪再说上两句俏皮话以缓和气氛,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用。
波拿巴,小伍长,第一执/政公民,再到皇帝陛下。
这一些潜意识曾呼唤过的残响在最后只变成了“拿破仑·波拿巴”这个名字。
他深爱着他的某些侧影也怨恨着他的灵魂的另一些侧影。当爱与恨两种极端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时所形成的足以束缚一个人的事物似乎名为“羁绊”,他被这样的事物拉扯着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走,哪怕头破血流遍体鳞伤都未曾止息。
——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到了需要终结的时候了啊。亏我还以为自己的生命能一直持续到我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结局。
——既然如此那就再对我微笑一次吧波拿巴,就像我们最初相遇时那样。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说不定马上就要死了,好不甘心啊。
他想,不甘心地合上了双眼。
 
于梦境的深层,他倾听着。栖息于树枝梢头的麻雀拉长了调子唱述起来,唱述世上如何才能没有罪恶;另一只麻雀加入了进来,一起拉长了声音,唱述世人怎样才能没有死亡。
他在1809年重重地跌进了坟墓之中,再也没能重新站起来。
 
【7】
 
“再陪我下一局棋,让。”沉默良久以后那个人终于开了口。
他的一国之君将棋盘摆好,而后直起身子,用那双他再熟悉不过的灰蓝色眼睛望着他。
“你明知道我不会下棋……”他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争辩道:“更何况以我现在的状态也没法……”
他看到对方将自己所持的黑方除了黑王以外的全部棋子撞下棋盘作废子处理,又将两枚白车移动到黑方阵营。他突然闭口不言,坐在那里看着。
“这是迪罗克教过我的一种残局局势,叫作‘双车杀王’。”他的君主瞥了他一眼,说话语气依旧淡然:“一枚白车用于控制黑王的逃跑路线,另一枚则用于将军。”
“而你,”他拿起一枚已被视作弃子的黑兵,放置到白方阵营:“如果由你来操纵这枚黑兵,你该如何挽回败局?”
“我不知道。”他喃喃道。
“那,如果由你来担任黑王的角色,你该如何力挽狂澜?或者,该如何行棋才会让自己败得没那么可怜,令自己离去得有尊严?回答我,让。”
拿破仑·波拿巴勾起一侧唇角,用手撑住自己的下颌,坐在棋盘的另一方看着他。
 
他原以为波拿巴会是独立于规则之外操纵一切的棋手,如今看来他也是一枚棋子,不同的是,眼前的人受更加强硬的规则所操控。
注视着眼前破败的残局,他终于体会到了“举棋不定”的感觉,正如现在这般:
 
他无棋可走。
 
他无路可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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